睡觉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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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7】合租人(2)

*杀手x都市社畜

*和杀手同居的故事

*合租人(1)





二、烟,酒,茶,宠物

 

 

 

 

 

1.

“早啊Boss,您今天也和平常一样有活力啊。”

狱寺隼人和往常一样,给踩点冲进办公室的沢田纲吉问好,表情灿烂如阳光;而气喘吁吁、快要窒息的男孩则捂着跑得发疼的内脏,两步瘫进了自己的办公椅,只冲他摆了摆手当作应答——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哪只眼看到了自己的“活力”……

 

他和狱寺从国中起就认识,从此便是相当亲密的好友。对方是兴趣使然的任性高材生,读了很好的大学,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却对继续深造毫无兴趣,反倒是大学一毕业就和沢田纲吉投入了同一家报社门下。两人在同一个小组内共事,狱寺在办公室的工作同他差不多,外派时沢田纲吉是记者,他则是摄影师。

对此,沢田颇觉得有些大材小用,狱寺却不以为然。他对摄影、相机诸如此类玩意儿兴趣浓厚,极爱捣鼓研究,现在在推特上竟也是小有名气的博主了(聪明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很在行的,沢田纲吉不得不承认)。

沢田纲吉是小组负责人(毫无疑问是狱寺选定的),于是狱寺便硬要喊他一声“Boss”,一直以来更是对他使用敬语——听起来像有多大的官威似的,让他别扭得不行,但对方说什么都不愿妥协,到现在也基本成了习惯。

维持了近十年的友情,难得一见吧?

 

此刻,他的好友兼共事者从座位隔板处探出一颗头,颇为殷勤地看向他:“我看了看这周的任务量,过两天才有外景。今天仅仅是文书工作,对您来说一定不在话下。中午一同去外面吃饭如何?”

“对狱寺君来说肯定很轻松啦,我还不知道要查多久资料呢……不过午饭当然是可以一起吃。”沢田纲吉拍了拍桌案上昨天整理好的企划资料,刚缓过劲的肺部又抽痛了一下。

狱寺隼人显然因他承诺了“共进午餐”而干劲十足,转头便埋进了成堆的文案里,他则摇了摇脖子,打算先缓解一下自己从一大早起就紧绷到过劳的脑神经。

 

熟悉的周一早上——

 

“拥挤的日本地铁像沙丁鱼罐头”,这个比喻不知道是谁先创作出来的,这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文学发明。感谢法国人在1809年发明了罐头食品,感谢沙丁鱼常年活跃在日本近海,感谢全球人民在共同努力下创造了沙丁鱼罐头——它简直是为了作为日本地铁的喻体而生,再也不会有比它更贴切的说法了。

能在偌大的东京建立如此庞大复杂的轨道系统,这是毋庸置疑的世界奇迹。但与此并存的还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线路、容易迷路的站台、以及居高不下的卧轨自杀率——地铁的候车处不设安全门,真是匪夷所思——别说一心求死的人了,就算是普通的倒霉蛋,在早晚高峰期被疯狂的人群挤下站台、被迫卧轨,看上去也是发生几率很高的事。

沢田纲吉一直在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当你位于早高峰的地铁站台时,一切努力都在群众的力量下化作徒劳,最终结局仍是听天由命:总之,人的确是生死有命的。至少沢田纲吉的前二十多年人生里,勉勉强强、平平安安,躲过了卧轨的命运,至于明早是否还会延续同样的走运,就不得而知了。

熏够了地铁上男男女女各式各样的香水味、烟味,又被群众的力量顺利地推下地铁,你需要从ABCD一直到HIJK的出站口中,选择一个相对距离较近的,然后开始你今天的健康晨跑。

有些人就是被命运眷顾,接下来的奔行中,能一路突破绿灯;沢田纲吉显然不是好运的男孩,就像今天早上(或者以往的每一个早上),勇敢地用堪称悲壮的奔跑努力挑战闪烁的黄灯,却在冲到斑马线前的最后一秒,眼睁睁看它跳了红。

如果地狱真实存在,那就是东京早高峰的模样——沢田纲吉每天早上都会从池袋坐地铁到新宿。新宿有全日本最著名的十字路口,过马路时抬头,就会透过对面楼上星巴克的玻璃,看到一群长枪短炮的相机对着十字路口拍摄,大家都将这个人流量巨大的十字路口当作难得一见的人文景观——身在人流中、沦为背景板的人,例如沢田纲吉,则感到一丝属于上班族的悲痛。

 

 

 

“沢田纲吉,别走神了——”部门主管路过他,手中卷起的文件精准撞击他柔软无害的后脑勺,力道堪称怜爱,比高中时用粉笔头叫他起床的班主任温和得多。

“抱歉,前辈!”男孩从桌上爬了起来,展开了企划文书,动作像被注射了血清的丧尸一般狰狞,棕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恼人的愁绪——

 

不。想。工。作。

 

 

 

 

 

 

 

 

2.

 

沢田纲吉刚搬到新公寓一周左右,直到今天才算熟悉了新的上班路线。此前一周则因为持续迷路,过得苦不堪言。

他有一位外国来的合租人,也不知在日本做什么工作,每日沢田纲吉匆忙出门时,他总在悠闲地吃着早饭——他自己煮的,香气扑鼻。如果沢田纲吉的鼻子没有闻错,今早他吃了培根煎蛋,昨天则是咖啡配牛角包——如果他的鼻子再灵敏一点,还能闻出咖啡是鼎鼎有名的意大利浓缩黑咖啡Espresso;牛角包是现烤的,味道香甜,出炉不过十分钟。

但他没空瞧那么仔细,每天早上只来得及在开、关门间说上一句,“早上好Reborn先生。”

 

 

狱寺隼人不住地把食盒里的烧肉往沢田纲吉碗里夹,表情忿忿,语气忿忿:“再怎么说也是室友吧?既然煮了早饭,为什么不多煮一人份?”

“所以说,我们是合租人嘛,Reborn先生又不是我请来的厨师,当然没有给我准备早饭的义务……虽然每天早上都有这般好的早餐,很令人羡慕就是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他是会烹饪的人。”他打住友人激动的话头,又打断对方热情的筷子,把自己食盒里的烧鳗鱼夹给他作为回礼,“说起来,真不晓得Reborn先生在日本做什么工作。白天似乎出门很晚,晚上回来的时间不固定,作息也和我很不一样。”

 

“果然不应该和来路不明的意大利男人随随便便同居!”狱寺作出总结。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古怪?沢田纲吉被他哽了一下,无奈地笑起来:“都说了是合租啦合租,不是什么同居……再说了,当初突然出现的狱寺君不也是来路不明的意大利男人吗?”

“这——”显然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狱寺隼人的脸飞快涨红,“但——现在我对Boss可是别无二心的!无论您作出怎样的决定……”

“好好好,我知道了——”他飞快把饮料推到友人面前,及时阻止了一场宣誓演说。

 

 

然而说到了那位颇为神秘的合租人,沢田纲吉的思绪止不住地游离起来:

 

他看不出男人的具体年龄,签合同时,对方的证件显示他只比他年长不过六岁,面孔尽管棱角分明,但也的确是年轻的,可那人的气质却有与28岁不相匹配的成熟严肃,让沢田纲吉忍不住幻想自己的28岁会作何模样?

好友狱寺从14岁到22岁,八年间越发俊朗,如今也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反观他自己,暂且不提这张22岁了还被误认为高中生的脸蛋,他从小到大都是不成器的人,国中后才学会骑单车,至今都怕吉娃娃。

曾经人生中也有过不少选择题,他似乎无一例外都选择了较为懦弱的选项,磕磕绊绊,保持着稳定的平庸直到今天。自己大概永远没办法成长——他不得不承认,对于Reborn那样的成熟气质,他有一分艳羡,也有一分保守的畏惧感。

 

别的不说,只问一件事吧——28岁时,自己会抽烟喝酒吗?

 

签合同前,他的合租人询问他是否介意室友抽烟、喝酒、养宠物,当时沢田纲吉还以为是对方在暗中给自己提要求,一周下来才明白,原来那个男人还真是既抽烟又喝酒,还养宠物。

 

Reborn搬来的速度极快,白天纲吉出门工作,晚上回到公寓时,所有的房间都大变了模样,客厅的杂乱统统被一扫而净,不少家具都换了新。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三处——

一是餐桌旁多了一个放满了酒的餐边柜;二是进门处多了一个巨大的恒温箱;三是书房落了电子锁。

 

他推门而入时,恰逢男人洗漱完毕,准备小酌半杯。

他的合租人在室内只穿了白衬衫和西装马甲,驾着腿坐在餐边柜旁的高脚凳上,石材的方形餐桌活生生被他坐出了酒馆吧台的味道。寓所里没有高脚杯,他就着沢田纲吉多余的马克杯喝着酒,场面不可谓不奇妙。男人本身就像一件新添的家具一般,自然地将自己放置在了合适的位置。

如果你在东京夜晚的街头走一走,一定会被满街的酒鬼吓一大跳——白天一丝不苟、井井有条的快节奏大都市,在夜幕后竟然会有如此落魄的景象,日本的街头酗酒文化隐隐代表着都市人对生活的畸形妥协,沢田纲吉于是从小便对酒精有着极差的印象。但男人喝酒的样子却与他的印象天差地别。

 

“尝尝吗?”Reborn举起马克杯向他示意,他还记得沢田纲吉说过他不喝酒,体贴地补充到,“度数不高的果酒,有助于消除疲劳。”

“不用了,那个,谢谢。”沢田纲吉一边娴熟地踢掉鞋子,一边慌乱地比划了一番,“您身上这个,是,那个,您的……”

——马克杯就罢了,最为奇幻的还是他肩头那只形似蜥蜴的动物——对于蜥蜴,它的个头未免也太大了些!

“leon,我的宠物。玄关的恒温箱也是为它准备的。放心,大多数时候我会让它待在箱子里。”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那个,leon它,是蜥蜴吗?”

男人好像很满足于沢田纲吉好奇的眼神,炫耀似的用手指点了点爬宠的脑袋,但语气还是淡淡的:“是。它是变色龙。”

“我还是第一次见。”

年轻男孩顺手将包和外套丢上了沙发,但马上意识到现在这里不是他一个人的住所了,于是又扑到沙发上将自己的东西摆好。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大概看起来有点傻,立刻又有些烧脸。

“以后就会天天见了。”他的房客侧过身去,一副不想再与他多言的样子,语气和他昨天上门拜访时一样不客气,“如你所见,书房我锁上了,放了一些我的私人物品。”

沢田纲吉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向冷淡的男人伸出了手,吞吐地说:“那个,以后就是室友了,还请Reborn先生多多指教——”

 

男人的手很大,手指长而有力,指腹间均匀地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刚握过陶瓷杯的指尖带了一些凉意。

 “多多指教,沢田纲吉。”

不知道这是一双从事什么的手——握钢笔,还是拿画笔?掌勺,甚至拿枪?

 

 

 

到底是哪一种?


 




 


“Boss,吃好了吗?”

狱寺隼人的声音将沢田纲吉一秒拉回饭桌。

“已经这个时间了吗?”脑海中的倒带回放,在即将回办公室工作的痛苦面前被快速冲散,男孩露出了极其哀痛的表情,“又要工作了……”

 

 

 

 

 




 

 

 

 

3.

 

“我回来了——”

今晚Reborn在家:屋里开着灯,玄关的置衣架上挂着他的灰色大衣和帽子——短短几天,他已经发现男人和他看起来一样,不好相处,又注重细节。这个置衣架在他入住的当晚就焕然一新,被整理得有模有样,沢田纲吉也不敢再将衣裤鞋袜一顿乱放了,生怕惹他不快。

 

男人在阳台上抽烟。

 

他似乎是因为发现沢田纲吉闻不惯烟味才改到室外抽的。他吸的烟自然不是日本牌子,烟盒是鲜艳异常的正红色,沢田纲吉未曾见过,只是这烟的味道比他闻过的任何一种香烟都要浓重,好像尼古丁忘记稀释了似的,仅仅几口过期二手烟都快让他溺亡,不过出乎意料地不呛人,反倒有股薄荷的清香味。

沢田纲吉小心地把鞋踢进鞋架,只穿着袜子就往屋里走:“Reborn先生,我要用浴室了哦——”

“顺便烧壶水,等会泡茶。”他的室友头也不回,只摆了摆手,一副“别吵我”的模样。他的手指外燃着一点火光,从火光处又燃着一缕灰白色的烟,顺着他指尖的方向向上攀爬。

“好——”

男孩从卧室走出来,一路走一路脱,到浴室门口时,又踩掉袜子,浑身只剩下条纹底裤一条。听到男人的话,他于是收回已经踏进浴室的左脚,转弯走进厨房。路过玄关处的恒温箱时,里头抱着树枝的变色龙昏昏欲睡的样子吸引了他,他敲敲玻璃:“晚上好,leon。”

 

烧上水,他将茶叶和茶杯都放到餐桌上,这才总算把自己放心地泡进了浴缸。

 

虽然Reborn不会与他共享早餐,却乐意与他共享日本茶——

第一次给男人泡过茶后,那人极其讨嫌地评价,“茶是好茶,但泡茶的水准极差。”虽说话讲得不错,但过于直白了,又让沢田纲吉脸色红白闪烁地好一阵恼羞。不过男人似乎确实很喜欢纲吉妈妈自己炒制的茶叶,几乎每天都会喝上一点,他泡茶的技术也没有让人失望。

沢田纲吉给他茶,他便将泡好的茶水分他一杯,共享日本茶的举动似乎有着这样一层交易关系在其中。

真是个清清楚楚、非黑即白的人。

 

 

沢田纲吉仰身栽倒进温暖的浴缸,醉心拥抱这片刻的幸福时光。偏热的水几乎将人的意志力煮化,工作拜拜,企划文书拜拜,危险的池袋站台和新宿的十字路口也全都拜拜——

他闭上眼,唯一期待的就是一刻钟后来一杯口感上乘的日本茶。







------------------tbc




这一章也许明天更新了下一章后会有改动~不过暂时这样吧!

终于把过渡章卡完啦,好想跳过无聊的过渡直接写剧情,but不可以!!

明天终于可以写想写的part了!!

顺便,R抽的是旧版万宝路


谢谢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们~

感谢你看到这里~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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