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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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7】大喜剧家

*主R27,有D27互动

*进了黑帮题材的电影剧组,却发现大家都是“正牌货”只有自己在演戏,的故事 

*搞笑喜剧,就不要捉剧情bug了,没有剧情,谢谢大家!

*BGM:The Magic Hour(强烈建议搭配观看)








1.开场白



在剧组,沢田纲吉话不多。倒不是他为人低调,而是确实没什么资本和资历——他作为演员正式出道不出半年。


他来意大利,来得稀里糊涂。



迪诺找上他时,既没有编剧,也没有策划,只甩给了他一份剧情梗概便全当作剧本。


“现在流行这种,”那个自诩他师兄的影视明星一直以来都颇为照顾他,拍着胸脯夸夸其谈的模样唬得他一愣一愣,“流动剧组,半开放剧本,与其说是拍电影,倒不如说是拍角色扮演型真人秀——演员都住在摄影棚,拿着各自的角色脚本,即兴推动剧情发展。看不到摄像机、也没有人喊‘cut’,直到最后收工,谁也不知道能拍出什么样的电影。”

“这样能拍出想要的效果吗?”他显然觉得新奇,眼神亮亮的,但神情仍然怀疑。

“这就要看导演和剪辑的本事了。而且,这一次不是师兄我推荐你去,而是对方钦定了,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如果能够成功出品,这部戏必定爆红,毋庸置疑。有师兄把关,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迪诺再接再厉,拍着他的脸蛋安抚到,“出于拍摄效果的考虑,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对方是谁,但,那位找上你的导演我认识,是个……狠角色——”

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觉得他说后半句话时稍有些呼吸不畅,大概是错觉。


“迪诺先生也接了这部戏?”他攥着那两张薄薄的纸,小心翼翼地问到。


迪诺曾经告诉他,起步时,戏份多少不重要,重在体验和积累。加上性格本就逆来顺受,沢田纲吉本就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追求,有什么剧本,他就演什么角色。小半年里,他几乎什么龙套都跑过,既在泥里扮过尸体,也在街上穿着底裤裸过奔,羞涩恋爱故事里和小美女牵过手打过啵儿,剽悍激情故事里和男人打过炮上过床……非要说的话,即便每次正片出场时间不过几分钟,他的荧幕体验感和积累量也许不比老演员差。在剧组,他向来温顺可亲、爱琢磨剧本,乐意与人结善,是讨人喜欢的类型。

总的来说,他对现状已经非常满意。


他绝没有任何嫌弃这个“三无”黑帮剧本的意思——什么剧本他都愿意演,这个故事本身也有很多亮点。让他摸不着头脑而受宠若惊的是:迪诺提供的剧本梗概中,他是这部戏的男主角。

——要知道,即使把他半年间出演的所有角色的出场时间全部加起来,也仅仅勉强抵得上迪诺某部一番电影的第一幕。

听迪诺讲来,无论是从形式还是技术来看,拍这部戏的导演是个有点追求的人,绝不至于为了省这点片酬请个名字还不如gv男优响亮的27线小演员演男主角。

更别说,男主角还是黑手党家族的首领,而他这个荧幕形象嘛……沢田纲吉嘴角不自然地一撇,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是的,我也有角色,是另一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迪诺的声音干而涩,却又充斥着不同往日的热情,他紧紧捏着小师弟白瘦的手指,巴巴地说,“拜托啦,阿纲,去试试好不好?搞不好,这就是下一个《教父》呢!——你就当卖我一个面子吧!”

“啊……不……可是……”面对前辈那张无懈可击的帅脸,沢田纲吉的嘴巴里疯狂分泌着紧张的唾液,他的喉结一下一下滚动着,吞也吞不及;他碾着那两张纸,心里明白这看起来的确是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更何况,他是个没法拒绝人的性格,“那,好吧……”





他晕机,还晕车。

没有助理没有经纪人,一下飞机就被迪诺派来的车从机场劫持,一脚油门没松地往西西里不知哪个破岛上狂奔而去,他也就顺势不带喘地吐了一整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胃吐空了,人也吐清醒了。

那地方足够偏远隐蔽,车在丛林公路上开了很久后,他才看到庞大的建筑群。这些雪白的楼栋大概是仿古罗马的,精致而不失宏大。他心说自己的确见识浅薄,如此阵势的摄影基地还是头一回见,真不想丢了洋相。


迪诺西装笔挺,带着他的助理罗马里欧,他本身就是意大利人,很自然地和夸张的布景融为一体。然而这个男人没帅多少会儿,在看到沢田纲吉的一瞬间就把偶像包袱丢了个一干二净,做贼似的猫着腰钻进车里,伸手就去扒他的外套和裤子:“快快快,换衣服!”

“迪诺先生——”他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

罗马里欧一手拿着一套裹在防尘袋里的西服,一手递过来张刚打印出来的纸。

迪诺接着解释:“马上要拍这一幕戏,不难,你先熟悉熟悉剧情。”

“现在!?”他吃惊,抓起那纸一目十行地浏览,什么第十代首领初次来到意大利,参加自己的继承宴会,酒宴云云,寒暄云云……,“迪诺先生,这么重要的戏,怎么就这么仓促开始了,我,我还什么都没准备,而且这剧情概述也太简略……”

说话间,他也顾不上自己正当着两人的面换衣服了。他一手拿着“剧本”,一手往下垮着裤子,连帽衫被他随手丢在车里,转头换上了这身西服。


尺寸合适,颜色恰好,领带是丝绸,袖扣是银质。不得不说,这套衣装品味极好——这也是那个人挑的。


迪诺替沢田纲吉理了理袖口和领口,罢了脱力地松了口气。趁着小师弟捧着那张临时瞎编的破纸念念有词的时候,他和罗马里欧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同时满载着如释重负和如履薄冰两种情绪。

也不知道能瞒天过海多久,特别是对“那个人”……


他的下属示意他注意时间,他喉口一紧,低头看了眼表,抓着沢田纲吉毛茸茸的脑袋把人拎了起来,叮嘱道:“该走了,阿纲。你紧张是正常的,甚至是好事,戏里的Decimo是第一次回国面对黑帮,而‘他’此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等会儿随意发挥就好,不要有太大压力,只是千万注意不要穿帮。”

小演员在他手心里温顺地点了点头,鼻尖有点冒汗。

为了上镜,演员不论男女,脸上总是带妆。沢田纲吉皮肤很好,作为亚洲人,五官稍有些淡,于是简单地画过眉毛,又扫了些阴影。

他摆弄小师弟的下巴左右打量,想了想,叫了一声罗马里欧,那助理手中平白变出一只唇彩给他递了过去。迪诺摁着沢田的脸,往他的嘴巴上抹了层薄薄的蜜釉,和他晶亮的瞳孔十分相衬。


想到背后那栋建筑里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心里难免带着一丝愧疚和担忧,他柔声到:“没事,师兄罩你。”









2.第一幕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被迪诺领进片场的时候他在心里默默想,没有打光、没有追拍滑轨、没有杵到人脸上的摄像机,看不到导演也看不到其他工作人员,只有迪诺刚刚别到他胸口的收音器(做成了纽扣的形状)和这个夸张的礼堂布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确位于片场。

他好像略有点理解了这种拍摄手法的精妙之处,什么都跟真的一样,拍出来的影片自然也不会虚幻。连群演们也很入戏……他只不过简单地左右打量了一下,不少针扎似的目光就纷纷从暗处刺向了他——黑帮大概就是这样吧!他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扭头去找迪诺,却不敢让动作太明显。

左肩被拍了拍:“已经开始了哦。”

是迪诺。他不想给对方添麻烦,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就在你附近。”

语毕,那只手就离开了,迪诺的气息也很快敛进形形色色的寒暄、杯盏相交的热闹里。


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一身黑的男人迎了上来,颔首齐声喊了句“boss”,背身过去在他身边站立不动了。想必是手下或者保镖一类的角色,个个都冷面而精壮。

——说真的,请那么多群演,这得花多少钱啊!

一边回想着剧情,一边盘算着剧组的片酬,沢田纲吉板着脸往前走了两步——肚子空空,想拿点甜点,可他又不敢吃片场里的“道具”:他偷偷看了看,大多数人都在喝酒,吃东西的似乎找不出;往常在片场里,酒水是最容易伪造的,兑点带颜色的果汁儿就好,别的食物很有可能后来被回收,要吃也只能偷吃。

他惆怅地瞅了半天,生怕摄像机正从不知哪个角度盯着他,只好心狠对自己道一句“忍一时开阔天空”,抬脚从甜品台上艰难退开。


好像洞穿了他辛苦的心路历程,一只手从旁边无声息地伸到他面前,拿起了那块他方才足足看了一分半钟的黑森林蛋糕:“想吃就吃。怎么,怕有毒吗?”


这也算主要剧情吗?他迷茫地看向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男人,正在头脑中思考着要如何接上这一句无厘头的词儿,他身边的“手下”抢先动了起来——

其中一个迅速拿起一块蛋糕,叉了一口,嚼了十几下才吞下去,随后半晌没说话。沢田纲吉有些愣住,不知道这是哪一出,但其他人也都站着没动,他也就没敢贸然询问。

“Boss,没有毒。”足过了半分钟,那人才开口,并且拿餐刀剃掉了蛋糕被叉子戳到过的部分,恭敬地把甜品呈到他面前。


试毒?!好吧,好吧,好像的确很符合逻辑,这保镖真会演,这戏加得倒不尴尬。


他木讷地看了看保镖,又看了看蛋糕,最后,把目光投向此前主动向他搭话的男人。

对方身量修长,比他高出一些,黑发黑瞳,典型的南意大利五官。国外的明星,演员也好、偶像也好,沢田纲吉都不熟悉,但看对方这脸蛋俊俏的程度和气质的独特程度,难保不齐是个咖位很大的人物呢——他悄悄想。

此时这位咖位不小的“大人物”,已经把手里的蛋糕吃了个七七八八。

他好像觉得沢田纲吉谨慎小心的模样可笑,又笑到:“没关系,没有人敢在你的继承仪式上给你下毒,吃吧,一块蛋糕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沢田纲吉决定不再委屈自己的肚皮,接过“下属”递来的试过毒的蛋糕,小声说了句谢谢。那人诚惶诚恐地对他鞠了一躬,又背身过去站立不动了。


“我没想到跳马真有本事把你带来,”他颇为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猫似的舔着餐叉上的奶油——他显然很紧张,但又同时带着好奇与试探,好像很新鲜;他本以为沢田纲吉会很抵触,绝不愿意出席,真不知迪诺那家伙给他灌了什么迷药,“你真的准备好了?”

沢田纲吉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自知这举动略显愚蠢——要怪就怪,迪诺给他的剧本实在太粗略了,他只能猜测这个男人也许是个什么关键角色,两人间大概会产生一些交集。

剧情里,decimo是由迪诺饰演的加白罗涅Boss跳马带回意大利的,现实中,他也是被迪诺先生撵着来当男主角的,搞得他不清楚对方问的是戏里戏外哪一方面的准备:是问戏外的沢田纲吉准备好当这个男主角了没?还是问戏里的decimo准备好当Boss没?叫人没法给个准话。

哎,这戏可真难演。他免不了心里抱怨了两句,又暗自给自己鼓鼓劲儿。




正牛头不对马嘴地聊着天的两个人均不知道,不远处的跳马迪诺已经被吓得灵魂出窍了。


“喂,罗马里欧,”他拿胳膊肘捅了捅下属的胸口,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就快原地毙命,“Reborn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阿纲了?!他这就看出来了人是被我骗来的吗?”

“Boss,别急,Reborn先生多半只是试探一下沢田纲吉先生的态度而已,不至于那么快就穿帮。”其实这话他也说得没有底气,而且,多说多错,任由两人继续接触下去,这个由漏洞构成的大胆计划迟早会暴露,他提议,“需要我们的人出面把他们分开吗?”

迪诺勉强镇定下来:“不,不要做多余的事。今晚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保证阿纲的继承仪式不要有不长眼的惹是生非。”

至于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3.两面派



“你是什么人?”他问到。

问这个问题前,他认真思考过了:对方大概是个重要角色没跑了(从颜值判断),要么神秘莫测,要么穷凶极恶。如果他有个冠冕堂皇的好身份,那么这是个反派角色的可能性急剧上升;反之,如果他神秘莫测甚至亦正亦邪,在电影的剧情中,这种人反而往往站在主角这一边。


那男人被他直白的询问堵得一阵无语,末了抬手冲他勾了勾手指,似乎是唤他过去。


沢田纲吉果真同小兽一样,不顾保镖的戒备,往他身边钻去。

男人俯身,与他面贴着面,嘴唇放在他的耳侧,沉声道:“Ciaos,我是个杀手,名字叫Reborn。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但往后,我们会十分熟悉彼此。”

他想伸手拂掉他嘴角的巧克力碎屑,可沢田紧张地往后一躲,一截粉嫩的舌头迅速在唇角舔了舔。

他的回答似乎让沢田纲吉很满意:本以为他会因此害怕或者退怯,可当杀手直起身来时,竟从那年轻小孩儿亮晶晶的眼睛里读出了兴奋和满足的意味——太好啦,这么说来,是个好人吧!他不知道,沢田纲吉此时正如是想。

“你在高兴什么?”他好奇。

“我——”那家伙不知道有何盘算,刚退开,听到这话又慌张地凑到他耳朵边,小小声地说到,“我有高兴得那么明显吗?抱歉,我只是开心你大概是个,好人……”


Reborn不明白这人在害羞个什么劲,三言两语后竟满面飘粉;也想不通为什么非得说悄悄话,男孩呼出的热气在他耳廓一闪而过。他不免担忧自己未来的学生是个十足的蠢货,白长了张漂亮的小脸蛋。


他轻轻把他推进保镖们的包围圈里,不顾他窘迫的表情,说:“今晚会发生一些事,到时别害怕,更别乱跑。”


杀手似乎给他传递了什么大事件的预告函,却和他得到的剧情梗概背道而驰——剧本只让他走个过场。他看了个大概,意思是似乎这并不是个很正式的仪式,只是作为decimo首次来到意大利的公开亮相;所谓继承不过是噱头,家族企图借此机会牵连出暗涌的浪潮,才是真正目的。总的来说,今天的晚宴表面上应该是平缓无波的。

他不禁有点茫然,正想再抓住机会多问点什么,可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他只能看见男人流畅地从穿行的侍从手中取走一杯酒,纤长的背影明明没有走远,但只消他一眨眼,已经凭空消失不见。




“在看谁?”迪诺凑上来明知故问。

沢田纲吉回过神,想了想,看着迪诺认真答道:“杀手先生。”


今晚加百罗涅调动了所有可以调动的精锐人手在这个会场里,只为了保护彭格列的下一任首领,沢田纲吉。迪诺无奈——迫不得已才用这么drama的方式把兔子给骗进狼窝,半是出于家族情谊,半是出于对小师弟的愧疚和怜爱,他只得尽职尽责地当着保安头子。

往左他要骗过Reborn,往右还得哄住小师弟,他累得口干燥舌,勾着手指摘了一只手套,随便端了一杯饮料,仰头就喝。

演员虽是副业,但他的演技倒真的不赖,至少目前还算顺利。


“记住那个男人,还有,最好听他的话。”他点头,“他刚刚给你说什么了?”

沢田纲吉犹豫了一下,把方才男人说的话原封不动转述了一遍,却看到迪诺的脸色变得极差。男孩又紧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这个镜头演砸了,压低了音量,小声问他:“哪里不对?还有,我是不是不该吃布景里的蛋糕?”

他的声音何其无辜,表情却保持着正经的模样,真是个好演员。

迪诺心知自己不能在他身边逗留太久,又有模有样道:“你做的挺好,不过这才刚开始呢。甜点没关系,这么多蛋糕,少了两块道具组也发现不了,就是注意你小子的吃相,别蹭得满脸都是,被拍去了多窘。饿了,是吧?等今天收工,师兄带你吃顿好。”

沢田纲吉点头如啄米。

他想了想,扶着沢田纲吉的双肩,郑重地补充:“等会儿我有别的戏份,可能抽不开身。有需要的时候,如果没找到我,就去找刚刚那个人。”




迪诺又陪同他,和一些打扮不俗的人寒暄了一阵,随后他就和罗马里欧一起离开了。

于是沢田纲吉带着一众黑衣人(暗示保镖的扮相抄袭《黑衣人》)继续类似的对话,台词全靠现场杜撰,好在内容十分单一,无非是祝贺、自我介绍之类。沢田纲吉本就擅长同人打交道,很快对应上了大部分人的名字和身份——那份剧本的最后也稍有提及其他登场角色,他都提前背好了。

他是温软和煦的类型,一身烫贴的浅色西服把他衬出了青涩的英朗气质,乍一眼望去,足够以假乱真。


时间已过七点,落日余晖尽散,外头就快要彻底黑下来。


剧本上,今晚最为重要的场景将在半小时后的七点三十分正式开演,Decimo将以彭格列继任者的身份在大厅中心宣布晚宴开始,然后离开。

“Godetevi la notte.”——请享受今夜。

他只有这一句必须的台词,但他心知这并不简单——他要走的并不是宴会厅这条铺着地毯的柔软的路,年轻的Decimo,面对汹涌的恶浪,要走他人生中第一条伴随凶险与守卫、批判与坚守、迷茫与偏执、黑暗与光明并存的前进的路。


如何饰演这一分怀疑两分畏缩三分真挚四分刚强,沢田纲吉并没有绝对的信心——但这出戏似乎从头到尾没有被喊“cut,再来一条”的机会,这让他兴奋、期许而难免紧张情绪。

好在前戏足够冗长,在一张张虚伪迎合的脸孔中迎来送往,他好像终于慢慢适应了这个角色。这些群演虽然表演略微浮夸,那股讨好与讥讽并存的味道过分明显,但仍然非常真实,水准颇高——沢田纲吉又开始在脑海中默默盘算剧组支付的片酬了。加上这些口味极佳的点心、与真品无异的酒饮、豪华到夸张的摄影棚,不得不感叹,真是有钱的剧组!


想到这里,他脚下打了个调,光明正大地往甜品台走去。





男人在遥远的二楼吞云吐雾。圣子被钉在他身旁巨大的十字架上。


吊灯灿烂的暖光在他的下方,只映照出他大而深黑的影子,投影在觥筹交错之外的昏暗处。

从这个角度,整个宴会场所一览无余。何处热烈光明,何处龌龊黑暗,何处风平浪静,何处波涛汹涌,均逃不过上方圣子耶稣那双紧闭的眼。安静蛰伏,伺机而动。

他看见沢田纲吉吃了今晚的第二块黑森林蛋糕,再度作案,这小子显然手法纯熟了许多,脸皮也更厚了,竟毫不脸红心跳。这回是另一个人替他试的毒,也许是经验不足,那个人吃掉的第一口实在有点太多了,男孩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沮丧。


他笑了笑,烟草的火点子也跟着在黑暗中闪了闪,很快就灭了。










4.小高潮



宴会平安无事,无疑是最好的。

一方面是出于对沢田纲吉人身安全的考虑,更一方面还有负责调度与安保的加百罗涅的颜面问题,无论两者孰轻孰重,迪诺都不希望闹出什么风波。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既然Reborn出言提醒,就说明他已经发现暗中有人按捺不住。

这个时候来挑衅,真是太愚蠢,那些人低估了彭格列对沢田纲吉的重视与珍爱。他并不是家族拿出来吸引眼球的棋子,正相反,因为此前把他保护得太好,让人误以为家族想要埋没他,因此彭格列不得不紧赶慢赶为他正名。


枪战在十九点二十九分一触即发。他本期待已久,想要听男孩念一遍那句他冥思苦想了两天的性感台词,可惜仍然无福消受。在硝烟弹射的一瞬间,他就唤来罗马里欧,转眼即抽出腰间的长鞭,带领家族成员加入了战局中。

他在奔跑间隙不忘碾住袖口,将袖扣举到唇边,低声叮咛:“阿纲,不要害怕,是惊喜剧情哦。但是可得小心别被子弹打中了,剧本里没有给你安排起死回生这一出,别擅自加戏。”



-



迪诺的声音从衣领上伪装成纽扣的收音器传出后,沢田纲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声是枪响,原来这小玩意也不是收音器。

他分辨不出一串串倒地或是加入战局的人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弄假成真:说是真的吧,伤者挣扎着负隅顽抗的模样太具有表演性,浮夸得像毛利小五郎破案,越看越像表演过度,同时,也有不少人和他一样懵懵地立在原地,不知这是什么走向;说是假的吧,空气中急剧增加的焦烟味着实呛人,血腥气越发浓重,但这都是道具可以模拟的,似乎也不是什么证据。


他正准备通过那粒神奇的纽扣多问两句详情,一只手伸来,直接拽脱他衬衫的前两粒扣子,随手扔掉了:“吵,而且,别让其他人有机会通过通讯工具的信号找到你。”

这只手他不久前刚见过——端蛋糕的那只。

“杀手先生!”他惊讶于男人的神出鬼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人锁住了窄腰,往别的方向带去。

“不过我现在猜到了。好小子,原来迪诺那家伙是这么把你哄来的。”他领着他,边跑边笑,“他明早最好完好无损地来见我,好让我重新给他上上尊师重道这门课。”


沢田纲吉跌跌撞撞,勉强跟上他,脚下功夫已经占去意识的大半,脑袋因此有些转不过弯,那人说的字字句句浮在眼前,却进不去神经系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他诚实地发问:“我听不懂,Reborn先生。”

谁知男人直接扶着他的后脑勺,猛地按下!他怔住的同时差点摔倒,心下正说这人真是极不耐烦又缺乏同情心——一颗子弹就擦着他的额角堪堪飞过。

好像个慢放镜头。他亲眼看着它射入厚实又绵软的波斯地毯,小范围地引起毛织品上下弹动,最后烧出一个黑中带红的焦洞。子弹进了地板。

男人一把把他扶稳,在他的嘴唇边竖起食指,阻止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道谢:“今天起,没有‘谢谢’两个字,只有‘遵命’。听不懂无所谓,简单点说,你就听迪诺的话吧,一堆假话里有一句管用的真话:别被子弹打中。”

沢田纲吉正想说什么,抬眸即对上杀手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下意识地喊道:“遵命——”


那人满意地拍拍他的头,跟拍小猫小狗似的。


他嫌他四肢不协调,速度太慢,直接抱着他的腰和腿弯把人抬了起来,打趣他到:“怎么样,小演员,拍过这么刺激的戏吗?”话语间又以细微而迅猛的身体动作闪避掉两处来自不同角度的射击。

“如果刺激指的是搏斗和火并,这是头一回。”他诚实地发着抖。

“刺激还分种类吗?”

“分的,”他努力咬着打颤的牙关,说,“我演过山口组老大养的小情人,也演过被污蔑构陷的杀人凶手,我觉得,都挺刺激的。”

“是。都挺适合你。”细皮嫩肉的,好挨欺负又不服管教的模样;他又言,“这些和搏斗、火拼比一比,哪个更刺激?”

“火拼。开枪。”

男孩晕一切交通工具,这当口,他觉得自己被颠儿得有点晕公主抱了。为了防止自己把胃里头刚吃的两块黑森林蛋糕吐到这个咖位也许很大的帅哥身上,他深明大义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把自己架得更稳了些。

男人也因他的动作,得以腾出一只手从腰后掏了枪:“想不想看点更刺激的?”

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紧张道:“不想!”


“由不得你。”



杀手转身,连开数枪,点射出手,弹无虚发。



半晌,他无奈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脸:“好了。我的子弹打完了,你把眼睛睁开吧。”

男孩的眼珠在在眼睑下暧昧地转了转,似乎确认了他所言非虚,这才彻底睁开。

“还害怕吗?”男人问。

“怕。”他说,“杀手先生,你像医院打针的医生,说了很多笑话来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是我真的很怕打针,这招不管用的。”


杀手不由分说吻了下去,堵住了他胡言乱语的嘴。


他咬着沢田纲吉的下唇,不耐烦道:“你很吵,你的唇釉太甜。”

那男孩细细喘着气,呆呆地望向进他的眼睛:“……唇釉是迪诺先生硬要给我涂的。”













5.新剧情


他再也不接三无剧本了。

再有趣的黑帮题材也不行,迪诺先生亲手给他的也不行,剧组再有钱也不行。……黑森林蛋糕无限量的话,勉强可以考虑。



“我们要去哪儿?”他精疲力竭,勉强打起精神问杀手。

“说了也没用,你又不识路。”男人点了烟,也打了发动机,汽车哧哧一响,往西西里不知何处开去,“我给你五分钟的提问时间,趁我还有耐心。想问什么,知无不言。”

沢田纲吉有一瞬间的哑火,胸口烫得心脏都待不住——给气的。

他甩甩头,抛去一个半真半假的笑:“第一个问题,迪诺先生的演技是否师从于你?”

“是。”他坦然点头,“不止。除了不可靠和爱逞威风,别的,他都师从于我。”

“包括无耻的程度吗?”他咬牙切齿。

男人笑:“这方面,他青出于蓝。不过他很喜欢你,大概本意并非蒙骗你。”

男孩瞬间泄了气,毫无形象地倒在副驾驶上。他没力气因此跟迪诺置气,只是为这剧本的精彩程度折服罢了。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舌尖已经没有了唇釉的味道——全给这人亲没了!反倒是感觉到被咬了一口的下嘴唇有点肿。


“……原本的剧本里,就有安排感情线吗?”他有气无力地继续发问。

“也许迪诺自顾自地安排了你跟他的。”他随意地说,“但何不让闹剧更大胆一些?”


他还想问别的,男人却说:“五分钟到了。现在换我。”

沢田纲吉装死。

“要当我的学生吗?沢田纲吉,你会是出色的领袖。”

他气若游丝:“我有得选吗?”



杀手又笑了:“由不得你。”











--------------------------------------end



Comedy~

想写姊妹篇:真杀手去剧组饰演杀手的故事(。




感谢你看到这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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